张三坚回来了 2023-11-07 20:00 发表于北京

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请停顿、思考一下带着自己的答案进入以下段落👇

其实对于这个命题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思考,也是常与朋友谈起的话题。得到的回答因人而异,听到的故事百转千回,大家以自身案例为基础,再引经据典,可以在我这里打一场辩论赛了。想必大家也很想听听我的想法,那我就先不说了,进入观影时间,我们慢慢品。


《命案》讲的是一位风水大师与反社会人格少年像困兽在彼此宿命中印证、又打破印证、执迷、不顾执迷、犹斗到底的故事。影片里风水大师通过算命可以预判别人的命运,他走在为别人改命的路上但都以失败告终,这个反社会人格少年也就是少东,从小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因偏激的行为曾进过监狱,也因极端举止被父母告知老差骨前来追捕他,大师通过对他进行命理分析,算出他不久后会有大劫,会因动刀而入狱二十年。

对待工作尽职称职的老差骨格外关注他的举动,这些年也一直对他步步紧逼,并且断言“他天生是个杀人犯,根本改变不了的”, 回想起我们生活中也许会遇到像老差骨一样试图反向操控你人生的人,他们以滚烫的爱之名义将你灼伤,以最坚实的铠甲压得你无法喘息。虽然老差骨对少东施以的是正义、维护社会秩序的行为,但他每次出现都以一种谶言似的“告诫”为他的人生下定义、做判决。心理缺陷、脆弱敏感是先天因素,反复的否定和宣判是外界条件。也许判决被念了一百遍、一千遍,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


而大师对老差骨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是天生的,那是他的错,还是命运的错”,于是他决定帮助少东改命。

大师用尽心思、在少年家中勘测风水,进行周密的重置布局,利用五行之说为他做外型修饰,以求吉象,却无济于事;
他还是不信。这次他让少年以“主动应劫”的方式“改心”,带着少年去放生动物积德,带他向附近居民施粥行善,最终依旧无果;最后,大师依旧不愿意相信,难道预知了结局就没办法改变命运吗。到了第三次,他倾注全部心血仍旧无法改变少东克制不住心中邪念的结局。

也许真的“天意难违”吧,就如影片中女警所说的“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天空下起了遮蔽日夜的大雨,浇灭了昏暗城市里所有的理性,雨向下倒,血往上涌。这时,水洼里有一只蚂蚁深陷其中,屋檐下被风吹动的水滴每一次都恰好打在快要爬出水洼的蚂蚁身上,它往上爬,被雨水击中至洼地,再向上爬,再次被击中,就这样一滴一滴,它仿佛永远也爬不出这片小小的洼地。


影片结尾,所有的追击行动发生在天台顶层——这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大师和少年的声音激烈对峙交织着幻听,“心理变态,没良知,是老天赐给你的”、“对抗命运,是人类最大的悲剧”、“我们只是蚂蚁”、“我不要被命运困住”……少年在几近疯狂时割伤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最终没有杀害那个从始至终都在否定和宣判他就是个杀人犯的老差骨,而用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是个很善良的人”,花开出了善良的果,“他赢了”,他在夕阳的午后吹着口哨走上了自己选的路。

那只深陷水洼里的蚂蚁终于爬了出来。最后大师说“万般皆是心,点点都由人”,当他回想起前三次改命失败的经历,也许就能明白,那是他的不愿意相信,而最后一次,是少年自己做了决定。

蚁像永无止尽地推一颗巨石到山顶的西西弗斯,在空间和时间都失去意义的黑夜,西西弗斯只有把巨石推至山顶,当巨石滚落,他一遍遍返回山底继续推。他知道未来的命运是永无止尽的重复,但是在不可阻挡的命运面前依旧不会停下挣扎和思考,就像蚂蚁不会停止从深渊里爬出来一样,这时他和蚂蚁就已经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当人性开始逆转,就是舍得忘了自己的瞬间,这时所经历的就不是无代价的牺牲和无价值的吃苦。

《命案》很癫,它以直接的感官刺激、离奇的配乐将末世影像风格全面发挥。

有段时间我在很多西方影片中,会感觉主人公某个情绪点突然到达歇斯底里的疯狂,或是通过赤裸彻底的、失去理智的暴力情色等形式来覆盖内容,就好像越疯狂越让人猜不透,但这个点像不合时宜的大哭或大笑一样,怪诞生硬又无法融合。一来这是普世焦虑情绪无处宣泄,逃避现实的产物,越是疯狂越是内心空虚的体现,二来之所以观众觉得违和,是因为没有核心支撑的突然“发疯”像无根的浮萍,让观众不知影片内核到底要飘向哪里。

但这部电影之所以非典型又有趣,是它要“疯”就是从内往外的“疯”,以中式玄学命理为背景,有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作支撑,所以可以“疯”得有理有据,“疯”得彻头彻尾。每个主人公身上的矛盾与反差在有意无意间冲击相撞,看起来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少年最终开出了善念;看上去在维护治安秩序的老差骨却一直以来在用言语对人进行“心理驯化”;白天衣着光鲜、举止体面的治疗师却藏着一套锋利繁多的刀具,在深夜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成为这座城市的杀人魔;而那个在影片开局就在帮助他人度劫的大师,却在自己的护身符被毁坏后满眼血红,显现出失去理智的诛戮欲念。

大师的这个角色设定上给观众先铺上了一层世事通达,解惑人间的智者形象,而洞明之人的疯是更痛苦的,他们可以明悉过去、看透未来却意念不能由己,像是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在一点一点变失控,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从开始他天台的家被砸,看着眼前破败之景,只有一朵花在荒败中存活,大师默念“我一定会把你救回”,可在他悉心关照下,最后的这朵花也一片一片凋零,在万念俱灰之际,小小的枝叶上长出了果,大师这时明白“我是花…花凋谢了才有果…我要救他…”


最后在天台的三人对峙中,他口中一遍遍默念“我是花”、“我没输”、“是我自己选的”,几近疯狂,这里不由佩服饰演大师的林家栋先生的表演,演出中最难的不是演一个疯子,而是在正常人与疯子之间来回交替转换,我试想一下如果是我演这个角色,应该会真的疯掉。


世界本是极致浪漫和残酷意象组成的黑白幻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夜和白天,白并非洁白至清,黑也未必阴郁黯淡,直面自己的每一道黑与白,才能真正的直视内心,正视自己。

最后,回到开头,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最后的最后,当你的心发生了转变,命运会不会改变,还那么重要吗?
(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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